百姓故事·“非遗”传承人 |
陈银龙:我的木偶会变脸 |
本报记者 谢婷 通讯员 谢汉杰 |
和其他传承人不同,陈银龙说自己会从事铁枝木偶这行,最开始是因为“老爸太热忱了”。这份热忱,现在还会经常吓他一跳,因为“无论刮风下雨,无论村子多小、场地多远”,只要有人请他们一家去演木偶戏,陈银龙的父亲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。 “现在只能认了,谁叫我是他儿子。”陈银龙半真半假地抱怨,又接了一句:“既然我接手了,就要把它变成年轻人爱看的表演。”作为东山铁枝木偶的第四代传人,70后的陈银龙勇于创新,在原有的铁枝木偶表演里融入了喷火、变脸等特技,所到之处,看戏的年轻人都会尖叫起来。 全家参加剧团 陈银龙的父亲陈加申,是东山铁枝木偶的第三代传人,他几十年坚持表演木偶戏,并发展“家族戏班”,令“东山陈家”成为目前闽南地区木偶表演的翘楚,也使东山铁枝木偶2008年入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 陈银龙和姐姐从小就偷看父亲演木偶戏,每次到乡村表演,他们就手拉手躲在幕后,看父亲和那九寸小人一起手舞足蹈,呼喝不止,完全变了个人似的。有一次,正看得津津有味,父亲一扭头看见了,下台时怒气冲冲地把他们撵走:“去念书!我还盼着你们学业有成!” 那时,陈加申组了一个近20人的小剧团,四里八乡投奔他的乡亲,他都收了做徒弟,手把手教他们唱戏、表演,鼎盛时期,剧团一年可以演160多场。但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,一切都变了。陈加申发现,看戏的人慢慢少了,请他们去演戏的人也少了。团员们开始各谋出路,有个团员跟他说:“陈老,我们现在一个月拿百来块工资,还不如去种田。”到最后,全团只剩三四个人。 陈加申觉得铁枝木偶不能在他手上断掉,那时候,他也不要自家孩子学业有成了,全家人统统被动员去剧团。就这样,“陈家戏班”正式成立。“一家人之间不讲工钱,只要有人请,我们就去演,我爸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里,不能让他失望。”陈银龙说。 尽管这样,没出演的时候陈银龙还是会去忙别的事,做些其他生意贴补。他算了笔账,一个晚上表演,1000多元工钱,雇车、请人搬道具、搭戏台,就去了七八百元。“基本没赚。”陈银龙笑着说。 创新带来掌声 既然不赚钱,靠什么坚持到现在? 陈银龙说,作为东山铁枝木偶的第四代传人,他始终享受着创新木偶戏带来的成就感。“有一次,我听台下的年轻人说,看戏看得快睡着了。对我刺激很大。” 陈银龙发现,传统的铁枝木偶戏用潮剧配音,动作中规中矩,节奏比较缓慢,“确实很容易让人睡着”。他开始尝试用京剧配音,木偶的动作也进行大改造,整部剧下来,木偶踢打的动作明显增多。观众们果然买账,“一场下来,喝彩了七八次”。 这让陈银龙很受鼓舞,他开始动起更大胆的念头——在木偶身体里装一次性打火机,让木偶学会喷火。这个灵感也来自于京剧,往往演员在台上一喷火,台下观众的情绪就到了沸点。然而,让木偶喷火颇有难度,火势一旦控制不好,很容易把木偶点着。人和木偶配合也有难度,因为人既要唱戏,又要记着在合适的时机按开关,点火的时候,脸上的表情不能变,这一切,都要经过千百次演练。还要防风,表演木偶戏往往在室外,经常一阵风过来,火就灭了。 “开始时经常不顺利,观众伸长脖子等,结果半天点不了火,大家就发出‘嘘’声。”后来,陈银龙想了个办法,用冷烟火代替打火机,这样即使再大的风,火势也能收放自如。 自从“陈家木偶会喷火”传开之后,每到一处,他的木偶戏都是压轴戏。只表演三四分钟,却掌声阵阵。 “我还发明了木偶变脸,底下观众都在尖叫。”陈银龙说,他最大的梦想,就是采百家之长,丰富木偶戏表演。变脸的灵感来自于川剧,“我们都是做表演的,多看几次,我就看出变脸的诀窍。”但看归看,要学会绝不简单。 “具体怎么变?不能说,这是秘密!”陈银龙说,他至今只摸索出瞬间变一张脸。 相关链接>>> 铁枝木偶戏,元代从中原传入广东惠来、海陆丰一带。经本地改革,唱潮曲说潮话。因语系相通,很快流行于闽南诏安、东山、云霄、平和等地。表演时,由艺人在幕后用三根铁枝管套上铁枝,操纵身高30多厘米、纸手木足的木偶表演,身段和手势须特别灵活细致。表演时,操纵人必须会唱会念会作,并且熟悉生旦净末丑等角色的转换,这种人才极其难找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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